茉苇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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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语月 月篇 娥眉月

在第二个周末的上午,一松前来拜访。

在家中刚刚烧了一壶热水,打算冲泡咖啡的空松着实被门铃吓了一跳。从门铃另一端的声音极虚幻,一松的声音通过电子传来,使空松蓦地恍惚起来。

上午的太阳很好,洒在地板上摇摇晃,电视没有关,其中满是色彩。各色的人物,各色的节目,就连声音也是分为赤橙黄绿蓝靛紫。空松打开门,一松穿着件长开衫,里衬的T恤是破碎的样式,上面的颜色混杂起来,晕染开来,污浊又美。

他穿的同夜里不同,但流行感不变。空松有些束手无措,只好把门推开,作出“请”的姿态。一松没有同他客套,只是看着他的动作,眯起他的眼,像只是假寐的猫。

他们一同喝了咖啡,时间还是很早。空松把一松带到了画室,画室里有盏落地窗,窗帘是薄的,光跃进来,蹦跳到他们的脚面。四周是画架,各式各样的画,多数是花。

一松对里面的一幅夜空图很感兴趣,图中月亮为主,露出半角,将四周显得明晃晃。其次是雨景,其中有紫色绣球花和女学生,身上的水手服暗暗宣告自己的青涩懵懂。

参观后开始工作,空松开始请他常服做到一旁即可,尔后想起先前编辑勒令要重改的异域美人图。

“说出来不大好意思……您可以穿女子的洋装吗?”

空松提出自己的请求,一松基本没有思考便点了头。

“可以。”他直率地说。

待他穿戴好那暗紫的裙子,并带上了披肩假发,空松便怔在原地只是叹息。

一松毋庸置疑的美使他穿着这裙子极其合适,暗紫不显眼却也不溶于人群,脚踝露出得恰到好处,长发几缕挂在耳边。阳光罩住了他,身影模糊在光中。白色的沙发上随意摊着灰色毯子,一松坐在沙发上,光影下,手中拿着个艳红的苹果。空气迸裂,溢满甜涩的果香和一松身体带有的味道。

空松让一松倚靠在沙发扶手上,呈放松的姿态。架起画架打草稿时,空松看着一松的身体近似透过薄裙,在他眼前晃荡。一松没有注意到,他单是垂着眼,将影子扔在地上。他乜斜眼,听着画室外的音乐一首首换过去,像是潮汐舔舐他。

将身体丢下,灵魂独自漂流,徘徊,迷失于幻境。话语散开变成尘埃,落在记忆的深处;风吹来,将尘土吹散成分子;飞蛾上下漂浮,撞上大团分子,坠入深渊。

深渊的火将一切吞噬。

只剩自己孑然,寂寞吞噬去了仅存的身体。

……

再睁眼已是黄昏,夕阳小气地不愿分享自己的光泽,屋内没有亮灯,线条彼此厮混,融为一个模糊的边界。

“我睡了很久?”一松叹口气,看着画架前的空松。

“也许。”空松偶尔将头露出些看看一松,随后快速地钻进画布后。唰唰唰,笔刷的声音不停,像小雨淅沥沥,像猫咪咪呜呜,屋里是画笔摩擦画布的声音,屋外是收音机播放的歌曲。

“我喜欢你的声音。”一松说。

啪。画笔掉在地上,空松怔在原地无动于衷。直到一松走到空松面前,俯身给他捡起画笔。

“画家,没有笔您怎么画我?”

空松头脑霎时一片空白,这比白颜料还有效果。

“松野先生。”

空松不回应,但是红着脸,同画中一松手中的苹果。

“空松。”

空松垂头,一松将假发拽下。长发滑下,铺泻满地。他们恰巧对视在一起。

一松的紫色眸子在昏暗却仍有光的房间里明亮极,裹一层水,注视着空松的眸子。

突然,他勾起嘴角,露出了那颗虎牙。空松的心跳中漏下无数拍,心也撕裂开四处奔跑。

黄昏中,除了一松明亮的眼,一切都很模糊。

依稀中他凑来,温热又香甜。

他们接吻,短暂又长久,矛盾至极。

空松手中的画笔再一次掉落,但这次他不打算去捡。

一松看着他笑,然后凑去他耳边。

“我们做。好吗。”

他用了两个肯定句来提问,等同于是预料好了结果。空松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手段,任凭被牵鼻子走。就算是被牵着周游世界自己的答案也是肯定的,空松此时这么想。

地板满是狼藉,墙面斑驳颜料。

空松将一松抱起,亲吻他,抢夺他的唇舌。他们倒在白沙发上。黄昏仍旧持续着,天色仍旧微亮着,一松仍旧笑着,笑着吻空松的脸颊,嘴唇,喉结。吻他被各色颜料染得混乱的衣服,吻他被暧昧气氛挑得颤抖的手指,吻他被直白话语惹得直挺的身体。衣服滑下,和假发混在黄昏里。

房间内昏昏沉沉,太阳落下,月亮便升起。

娥眉月半露头角,没有言语。


PS:如果有车的话,会单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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