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苇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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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梦

一松的梦中总会高频地出现猫,有肥大的西伯利亚森林猫,娇小的日本短尾猫,蓬松毛发的塞尔凯克卷毛猫,怯生生的苏格兰折耳猫。睁眼也会看到,四处有猫走动,但每次出现的几近不是同一只猫。

不,除了一只。

有一只常见不过的斑纹猫,总是眯眼冲他叫。

“喵。”

一松挠了挠它下巴,听到了皮鞋的声音。

“喵”

猫依旧叫着,跳下了他的膝盖,欢快地跳来跳去,蓦地消失在一松的视野。一松抱着小腿蜷缩成一团,半阖着眼。

这次是满天的金平糖,同月亮争夺着天空,像那舞台绸布般美丽的天空被那金色与月白占了个满档。一松快要无法呼吸时,睁开了眼,四肢却动弹不得。

面前有人,午后的阳光撒在他发旋,一松看不清他逆光的面庞但知道他极温柔地笑着。他俯身吻了一松,在张开嘴的时候一松闻到了他身上有淡漠的烟草味。来不及睁开眼,一松被扼住了手。他用手指在一松手心画圈搔弄,之后攥紧。一松想说“你捏疼我了”,可忽的忆起他的名字,便将话语吞咽到了腹中。他开始亲吻一松的脖颈,一松近乎要推开他时他却恰到好处的抚摸着一松那本就不整齐的头发。

“好孩子。”他说,“一松是只乖猫咪。”

“喵。”一松脱口而出,随后闷着音低应着。

再次睁眼又是漫天遍地的猫,一松四处张望。他站在那里,衣着白色西装,刘海梳了起来,显得与他往常不同,十分帅气。一松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四周的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各色的花。他伸手向一松,一松向前迈步,方发觉自己赤着脚。低头时他沮丧不已——连衣服也是被染脏的卫衣,颜色是蓝色。他还伸着手,同往常一般温柔地微笑着。

“可……我衣服很脏啊。”一松摇头,却发觉他不应答自己。这是有只手已搭了上去,无名指上是枚戒指,上面缀着的钻石,发着柔和的蓝光。

那和他无名指上那枚竟是一样的款式。

有位美丽小巧的女子小步但急促地到他身旁,撒娇一般挽住了他。她裙摆上的蕾丝与珍珠缎的蝴蝶结刺得他眼痛,一松跌坐到地上要大叫他的名字,却被堵住了嘴。

各色的花和他全部消失,只有占满那蓝色天空的金平糖,不一会它们落下,将地面也占满。一松被金平糖堆住,在要丧失视线时,抓起一颗放入口中。

味道是苦的。

斑纹猫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亲昵地攀上一松肩头,舔他的耳垂。

“喵。”它说。

“喵。”他说。

“喵。”一松说。

一松再次晕厥过去,倒在金平糖的海洋中。这是他才发觉,满天满地的实则星辰。

长梦仍在蔓延。

……

“松野医生,一号病房的病人……还是没有好转,他依旧昏迷着。”

“是吗?那我去看看哥哥。”

衣着护士服的女子偏头要跟去,却被人用一个手势打断。

“……我一个就好。”

……

特意空出的双人间只有一张床,其余是遍地的猫玩偶,墙壁和地板被粉刷成了亮眼的明黄,病床上的瘦弱的人皱着眉头,无助地蜷缩成一团。

“好孩子。”他说,“一松是只乖猫咪。”

病床上的一松勾起了个可爱的笑容,他便俯身亲吻眯起眼的病人的唇。

“喵。”

一松闭上了眼,叹息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空……松哥……”

“不是空松,是十四松哦,哥哥。”

一松再次蹙紧了眉,将头偏到一边。

长梦未曾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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