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苇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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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 松野椴松

致松野椴松先生:

你好吗?

很想同一些小说中般说句“好久不见”,但想到我们总会碰面,又觉释然。你或许会为我的问候而眯起眼,露出你整齐的牙齿;或许会拿起这张纸向他人(譬如你的五位兄长)调笑我的幼稚;或许会像我预想的一般,继续看着这封不成器的情书。

感到惊讶吗?这是一封情书。在此请你不要把这张纸团起来,继续将它看下去。

我没有喝酒,也没有同谁打赌。为了这一介薄纸我最近每夜都辗转反侧,思考这件事是否妥帖。现在我坐在桌上,决定将这些夜中思索至黎明的,全部写下来,交给你,让你知晓。

对你产生这份奇异情愫的契机我至今无法找到,仿佛我就是在一瞬爱上的你……这种推论是多么愚蠢。但我可以清楚告诉你,入学的第一天看到踮起脚在榜单上寻找自己名字的你时,我方才注意到樱花盛开的时节到来了。

而更加使我感到孩子气似的满足的,是尔后你与我同班共处的三年。说来羞愧,在为升学等琐事感到困倦时,我总喜欢用胳膊作枕,摆出小憩的模样来观察你的一举一动。就这样,在三年的点滴中,我了解了你喜欢盒装的草莓牛奶,喜欢晶莹的水果糖块,喜欢在笔记本上涂画,上不擅长的日本史时会托着腮看向窗外,看到隔壁班的哥哥来找你的时候会做些徒劳(用书把自己挡起来)……我曾想把这些可爱的小细节一一记录下来,以备将来忽的忘记,但刚刚拿起笔我便意识到,你那些细微的动作,和着高中时期用荧光笔画住的重点,已经深深埋在了我的心里。

不消我说,现在的你也完全可以想到,你每一次同我搭话,不论是在什么时候,有什么原因,我的心都会怎样猛烈地跳动吧?倘若你想不到,那么想想看刚刚从冰柜里取出的听装汽水在摇晃后拉开拉环的那一霎。

我就是这样的想要接近你,接触你,亲吻你。想要用我的嘴唇触碰你裸露的踝骨,想要用我的双臂环抱你小巧的身躯,想要用我的双手包裹你柔软的手掌。从凌晨到深夜,我都想要见到你。在写这些话的时候,我一边想在我身边百无聊赖的你将头靠在我肩上的可爱模样,一边又齿于这些玷污你的想法。我愈发矛盾,厚颜无耻却从不感后悔。于你而言,关于我的定义算是迷恋,亦或单纯的友情?我渴望知道,又生怕答案太过残酷。为此我再也无法安眠,直至今日。我再也无法忍耐这份感情,索性将它记录,以此为媒介,将它递予你。

我在深夜写下,望在明日递予你。看后的你也许会将此撕碎扔掉,亦或大声嘲笑?我无法推测,只是在我们再次见面的那家咖啡厅的座椅上等待你前来回复。这样会使你讨厌么?你会为此离开我么?我此时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感到恐惧,还是因为不住兴奋的缘由?

我会在那个靠窗的位置等待你的回复,我会在那里一直等着。之后我会在你打开门的一瞬向你说出埋藏我心数年的话语。

我爱你。

并且用全身心望你好。



2016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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